第279章 江玉楼怀疑事有蹊跷
作品:《江山美人策》骆顺和看姚观解释得诚恳,一时就也没再多心怀疑。他拍拍姚观肩膀,安慰了他两句,然后就也去忙自己的了。红衣大炮已经被陆续运上了部分大船,这些炮需要在船上进行固定,否则船身摇晃,炮身不稳,影响作战效果。码头的仓库里有十几门红衣大炮,再加上部分大船上原有的几门炮,如今江南王一共拥有二十门大炮,这也是很强的一支力量了。骆顺和准备在主舰上安装三门大炮,分别装在主舰的船头、船尾和船中央,而其他的十七门炮,则分别布置在其他的大船上。这样一来,江南王的这支大型船队中,就有十八艘是炮船。骆顺和想好了,到时候,铁御卫登陆,必然会遭遇宫本剑藏军队的攻击,这十八艘炮船,届时就得在岸边一字排开,向岸上敌军猛烈开火,这样才能掩护铁御卫前进。铁御卫失去了战马,战斗力减弱,但是有了这十八艘炮船的掩护,登陆扶兰岛应该也是问题不大。骆顺和在一心思考着登陆作战的步骤。
姚观看到骆顺和离开了,心里也是暂时地松了一口气,但是他也不知道这口气到底还能松多久。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他觉得这趟航程,也许是一段黑暗的死亡之旅。骆顺和的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质,能让人感到,只要他愿意,他可以毁天灭地。姚观对此感到害怕,因为他已经欺骗了骆顺和。
江玉楼离开了舱房,自己一个人走到了甲板上。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。他并非不迷恋宣凤羽,并非不想和她多待一会儿,也并非不想和她上床。他浅尝辄止,一个人走了出来,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把宣凤羽当成了郁如意,他既迷恋这种感觉,又害怕这种感觉。因为郁如意是改变了他一生性情的人,她是他的最爱,却也伤他最深,他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,这种感觉,常人又怎么会明白?所以,当蒋孤云说他曾经杀妻时,江玉楼没有见怪,反而对他深感同情,正是因为蒋孤云的杀妻经历触碰到了他江玉楼的心底秘密。
郁如意死后,江玉楼痛不欲生,本不想再活于人世,他都做好了要被江华钦处斩的准备,谁知道江华钦反而是让他做了江南王。真是造物弄人。江玉楼在郁如意死后,还经常会梦见她,还经常会想起两人以前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,他还有很多话想和郁如意说,却再也没有机会说。有时候,他就会一个人对着墙壁说话,说那些没来得及对郁如意说的话。他总是对着墙壁,深情款款,诉说着他对郁如意的思念,就好像郁如意还在他眼前一样。每次说完,他眼中都有泪水,因为他知道,他面前的只是墙壁,不是郁如意。他似疯,又并未疯。他爱郁如意,又恨郁如意。他幻想她还在,却又知道她已死。他总是会在纸上写下六个字“勿真、勿爱、勿怜”,以此劝阻自己,让自己别太伤心。他在江南敛聚了大量的财宝和美女,让自己活在酒池肉林一样的生活里,就是为了让自己忘记痛苦的往昔。他做梦都想杀了贺长昼和江华钦,只有杀了他们才解恨,但是很显然,那是不可能的。尤其是贺长昼这个狗贼,他玷污过郁如意,江玉楼巴不得能把他剁成肉酱喂狗吃,可是,贺长昼如今乃当朝一品丞相,江玉楼想伤他一根汗毛都不可能。所以,江玉楼只有加倍的郁闷和愤恨。而这加倍的郁闷和愤恨该怎样来化解?唯有得到更多的美女和财宝。大量的财宝,能抚慰江玉楼失去皇位的痛苦,而大量的美女,能抚慰江玉楼失去郁如意的痛苦。所以,财宝和美女,是江玉楼的命根子。
而宣凤羽的样貌和神韵,与郁如意有颇多相似之处,这让江玉楼内心的情感生出了纠结。他当然知道宣凤羽不是郁如意,但是他想把宣凤羽当成郁如意。他想把宣凤羽当成郁如意,但是他又害怕再想起郁如意。因为他不仅爱郁如意,也恨郁如意。别忘了,是他杀了郁如意。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的纠结。他恨这个嵩麟国,他恨这片洪苍大陆,如今,他能随船队离开这个伤心地,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。
江玉楼站在船舷旁,吹了一会儿风,理了理自己的思绪,然后,他就去找姚观,要他快点启航。他率兵来到这港口后,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,他怕迟则生变。同时,江玉楼他心里也纳闷,怎么江华钦还没有派大军来镇压他呢?按理说,他骗出了六万兵马,还抢了这一大支船队,准备要出逃,这事情是已经闹得够大的了,怎么迟迟不见朝廷派兵来镇压呢?江玉楼心中觉得奇怪,感到事情有些蹊跷。
江玉楼就和姚观说了说自己的疑虑。眼前这风平浪静,让江玉楼反而心生不安,觉得事情不太正常。姚观听江玉楼这么一说,心中不禁着慌,怕江玉楼看出端倪来。姚观忙说:“王爷,朝廷并非不想镇压,依属下愚见,是朝廷现在一时还没有本事来镇压王爷您。您想,江南五州的铁御卫,如今全在您的麾下,朝廷该派什么部队来镇压这六万铁御卫呢?州兵们太弱,不可能让他们来送死,而统领海军的巨鲨大将军杜猛海,又正在圣都闭门思过,不可能马上来这里统兵作战。朝廷要想调集起这周边的有效军力,来镇压王爷您,那肯定还得有一段时间,不可能在几天内就凑出一支七八万人的军队来。况且,您现在有船队、有大炮,皇上他一定担心,您若一生气,毁了这些大船和大炮可怎么办。这些大船和大炮,可是造价不菲,尤其是这二十门红衣大炮,那简直是我嵩麟国的军队之宝啊。朝廷一定是有这种种顾忌,所以才迟迟还没有发兵。”
江玉楼听这姚观一番说,也颇有道理,就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