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露深中，连月色都浅淡的了无生机，唯有那烛火长明不灭，谢毓衡侧头看向程染，好似他一直都是以一种仰视的姿态去望向程染，即便是程染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做一副奴才的模样，可他却从未觉得程染的脊背真的弯下过。

谢毓衡觉得对方淡漠的眉眼冷的仿佛没有任何的温度，嘴里说出的话也是死板的，却莫名灼烧着一种炙热，好似那灰烬燃尽之后又蓦的升起了星火，死寂又沸腾。

“督察院都督，注定了不干净，注定了行诡谲之事，被千人咒骂万人唾弃，那是万丈深渊，程然，你当真要为朕做到这种地步吗？”

程染听着谢毓衡言语之间好似有悔意，怕是要不让她当这个都督了，于是程染连忙表面心意：

“万丈深渊又如何？陛下与臣何曾不是在万丈深渊中挣扎爬上来的，既然当了这都督，臣便万死不辞。”

谢毓衡没有说话。

他默了一会儿，忽的望向了深宫重院的某一处。

第二日，谢毓衡便开始当上都督要办的第一件事情，处理郭皇后和谢彦川，谢毓衡不愿意跟自己这个生身母亲撕破脸，那么这个恶人便理所当然的要程染来做了。

郭皇后以断绝生育之恩为要挟让谢彦川留在汴京的计划行不通，便开始以死要挟，这谢毓衡刚刚登基，郭皇后若是死了，难保不会传出一个逼死生母的污名来。

“太后，您未曾养育陛下一日，如今身份刚刚明了便做出如此行径，怕是不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