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七十五章 阮元焦循诀别(下)(第1/5页)

作品:《大清铜币图片

“伯元,有件事我倒是想托你帮我去做。”焦循又向阮元问道。

见阮元一时不语,焦循便即续道:“伯元,我那边有一本书目,你且去看看,我把这些年来,我所作文章、经解、杂论,都写在了里面,或许已经有不少了。我……刊刻之事,我是做不来了,所以,我想求你帮个忙,若是有朝一日……廷琥会把书稿寄到广州,你……你能帮我为之刊刻,将我所著之书,尽数流传下去吗?”

“里堂,你……”阮元听着焦循之语,竟已有了不久于人世之感,心中也是酸楚不已。

可是,若焦循的预感成真,那焦循方才之语,或许便是他最后的心愿了,所以阮元也不再犹豫,而是对焦循笑道:“里堂,你这不就见外了吗?你这些书作,我哪里有不为之刊刻的道理呢?你只需一纸书信寄到广州,我绝无二话,当即为你刻版,你却何必如此谦逊啊?”

“哈哈,那好,我也放心了,伯元,你先看看吧,若是不能全刻,但择其中关要之言先刻亦可。”焦循也放心地对阮元笑道。

“是吗,里堂书作不少啊?”阮元一边应着,一边也打开了焦循那部书目,只见其中俱是小楷,一丝不苟,每篇文章之下尚有附注,部分文作焦循已经画上了圈,看来是他最想刊刻之作。阮元一边看着,一边也顺手找起对应书册来,不想就这一找,竟耗去了两个多时辰,直到夜中三更时分,阮元才将那书目读完,身边也摆满了先前找到的书稿。

“里堂,你这书作也太多了啊?”阮元看着这些书稿,不觉哑然失笑,道:“你看看,这《加减乘除释》是算学之作,《李翁医记》所言乃是医者之事,亦有医理在于其中,《群经宫室图》说的是礼,《剧说》……这是戏曲之道吧?还有《论语通释》、《春秋左传补疏》,加上你讲易治孟之作,里堂,国朝之内,若论通达,你焦里堂之下,我可是再找不出第二人了,世之所云‘通儒’,便是里堂你了啊?”

“伯元,论学术之兼通,我又怎能与你相比啊?”焦循听着阮元称赞之语,也不觉笑了出来。

“里堂,我知道,治学最是艰难刻苦之事,若不能耗上一番心血,哪里会有所成就呢?我年轻时只是做学政,还能为《曾子》作释,后来做了督抚,虽偶有所成,终究不能深治一经,如此说来,我这一生也终究要留下些遗憾了啊?治学之事,我承认了,你在我之上。”阮元也对焦循称赞道。